"父王,外祖父…… 我明白了,我先回去考虑一番……"
武浊声音发颤,话语尾音像被风卷走的枯叶般飘忽不定。
这突如其来的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过是转瞬之间,竟要从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
一跃成为独镇一方的帝王,任谁也难以骤然消化。
"嗯,你先回去歇息吧。"
杨广望着武浊踉跄离去的背影,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
武浊太年轻了,如同未经淬火的刀刃,若骤然施加重压,反而容易折损。
待帐帘重新垂下,杨广转过身,鎏金酒盏在指尖缓缓转动:
"少诚,这小子但凡有你年轻时那麽狂,朕做梦都能笑醒。"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更多的却是惋惜。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忽明忽暗间,彷佛又回到了那段初见之时的岁月。
武信闻言,不禁莞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年他初入朝堂,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斥宇文化及。
言辞之犀利丶气势之磅礴,当真是目空一切。
"嘿嘿…… 那时候有老千岁当靠山,臣自然狂了些。"
他笑着摇头,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怀念。
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很过瘾,不过不能提了。
太过粗俗!
但是真的爽!
"现在阿浊也有你和朕当靠山,他怎麽就不狂一些?"
杨广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罢了,不想了,他累了。
年纪大了之後越发的着觉,每到这个时候就想着躺下。
翌日清晨,西域的烈日刚攀上毡帐顶,薛礼的营帐便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自踏上西行之路,他便日夜兼程,马蹄踏碎戈壁的月光,也碾碎了沿途的安宁。
乾粮就着风沙咽下,困极时便在马背上打盹。
风吹日晒下,原本白净的面庞早已被晒得黧黑,粗布衣衫也磨出层层盐霜。
昨夜一沾武信安排的大帐,躺在那软垫上,他便如坠入深潭,沉沉睡去。
连帐外士卒集结的脚步声丶饭甑蒸腾的香气,都没能扰他分毫。
巳时三刻,日头越发毒辣,程咬金早已在帐内来回踱步数十趟。
他铜铃大眼里冒着火:
“王爷,这小子还敢让您等,俺老程给他弄醒!”
武信却抬手示意稍安勿躁,目光扫过帐内陈设。
角落那杆银戟吸引了他的注意,戟身镌刻着古朴纹路,鎏金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单看重量便知绝非寻常兵器。
他信步上前,五指扣住戟杆,不用发力便将其提起,这也算是柄历经千锤百炼的神兵。
“不急。”
武信将银戟舞出半圈银光,戟刃划破空气发出清啸,
“能驾驭这般兵器,足见他功底扎实。”
他收住招式,指尖轻抚过戟尖寒芒,心中已有计较。
这薛礼虽是初出茅庐,却如未经雕琢的璞玉。
只需悉心打磨,必能成为大隋军中又一员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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