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失落

晨曦缓缓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内。房内，晨曦洒落米色被褥，阳光照在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身上，她的鼻翼微动。

蓝晞睁开眼时，身侧的床铺早已空了，被子已经整齐叠好，散发着清爽的洗涤香气，仿佛提醒着主人一贯的严谨。

床头柜上放着电子平板，察觉到房内人物活动，出现灰的电子影像。

“早！蓝晞！今天言一舟有临时任务，他说记得好好吃饭。午后会有我陪你散步。”

声音冷静但无情，让蓝晞心里蒙上了一层灰雾。蓝晞指尖轻轻摩挲平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她知道，他现在很忙。可她依旧忍不住在清晨睁开眼的那一刻，期待能看见他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侧，哪怕只是沉睡着，也好。

可现实是，他越来越像一个背影。

她起身洗漱，动作比平日缓慢。怀孕进入中期，精神力衰弱的现象已经慢慢缓和，不再威胁到蓝晞的健康，但怀孕的缘故身体的负担一天比一天沉重，晨起的浮肿让她不得不小心地穿上鞋子。虽然到了孕中期，但蓝晞刚刚起床，想要孕吐的感觉还是持续着。

蓝晞支起沉重的身体，进了浴室洗漱，早上的呕吐，只有胆汁，最近没有言一舟的亲密安抚，蓝晞的孕吐症状不断加剧。

半晌，蓝晞终于收拾好，走进客厅，开始每天照例检查。

灰站在悬浮平台上漂浮在客厅里，检测她的呼吸和步态，温声提醒：“蓝小姐，今日步幅建议减少三分之一，您的心率偏快。”

蓝晞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自我安慰：“我没事。就是要……走得慢一点了。”

她独自坐到餐桌旁，揭开灰准备好的营养便当盖，里面摆放着莓波营养剂和一份地球风味的燕麦粥还有她喜欢吃的莓波星系的水果。味道并不差，甚至有些熟悉。

可是，独自一人吃下去的时候，再用心准备的早餐，也仿佛少了几分温度。

她想起了在地球时的画面。那时两人还没有真正走到一起，甚至有时因误解针锋相对，但至少，她见到他时，能清楚地知道：他在这里。

午后，她和灰在医院的花园中散步。忽地，蓝晞停下脚步，看见一个年轻女性正被伴侣搀扶着走过。两人低声说笑，脸上带着同样的柔光。

蓝晞移开视线，心里轻轻一颤。不是羡慕，而是下意识地想起：自己最近很少能和言一舟这样闲散地并肩走路，上次一起散步还是两周前，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灰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开口道：“蓝小姐，您的情绪值下降了10%。是否需要进行情绪舒缓调节？”

蓝晞摇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可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差点听不清。

傍晚，她拨通远程通讯，外公在医院的影像出现在光屏里。老人气色好了些，笑着关心她的饮食起居。

“你看上去还是太瘦了。”外公皱眉，“小言呢？没陪着你吗？”

蓝晞迟疑了一下，笑笑道：“他……今天很忙。”

外公沉默片刻，语气缓了下来：“他是个好孩子，两人的相处需要磨合。但我看他最近都没来了，有时间做一个好丈夫吗？他有照顾好你们吗”

蓝晞愣住，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心口那点隐约的失落，被老人这一句话不经意地点破。但蓝晞还是强撑着微笑，嘴上还是维护着言一舟：“有啊，昨天还和他一起做小蛋糕呢！”

通话结束后，房间重新归于安静。蓝晞坐在沙发上，窗外的星光点点，耳边却只有房间里加湿器的运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