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1：龙

吼——

广袤深邃的虚空中，似有一道吼声穿透世界，在无数废墟之间回荡，令人心悸不已。

一块大陆从世界中脱离，飘向虚空。

随后又在某一刻撞到一片漆黑无法形容的障壁，无声地裂开来，化作碎屑。

如此般的碎屑，已经遍布界外。

「又少了一块。」

世界内的某片废墟内，一位穿着与环境格格不入防护服的老人遥望头顶的碎屑环，忍不住发出叹息。

在这里，无需工具，仅靠肉眼就能看到天顶的景象。

只因这世界没有天空，没有云朵，也没有日月星辰。

天顶的一切早已随着法则崩坏而消失，如今只剩下一道如行星般巨大的黑影在界外游荡，时不时传来响彻世界的低吟。

「那就是『龙』吗？」

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在老人身边，一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男孩对头顶的事物发出询问。

「是。」

老人回答道：「或许是，那是一条灾厄之龙。」

「可是，爷爷。」

男孩疑问道：「书里明明说龙是繁荣的象徵，是为世界带来生机的守护者，那个东西怎麽会是一条龙呢？」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孩子，世界变了，它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老人低下头，看着男孩，有些心疼地说道：「你不该在这的，孩子。」

「你该跟着那些人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走！」

男孩连连摇头，说道：「爷爷不走，我就不走。」

老人只是叹了口气，什麽都没说。

滴——

防护服忽然传来提示。

老人立刻停止一切探查，领着男孩快步走进建筑深处，好使头顶有些遮盖。

「您回来了。」

地底的一片空间中，见老人领着男孩回来，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一位中年人。

他第一时间问道：「外面情况怎麽样？」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和身旁的男孩嘱咐了几句，让他前往建筑更深处，等到男孩离开后，才和中年人说道：

「越来越差，又有一片物质板块流失，恐怕这个世界坚持不了几年了。」

说完外面的情况，老人又看了看男孩离开的方向，说道：「下次有救援队过来，让那孩子一块离开吧，他还从没见过正常的世界，也从未见过真正的天空。」

「这里不是这种孩子该待的地方。」

「世界的消亡，有我们这些没用的老家伙见证就够了。」

听老人这麽说，中年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两根失去生机的白发掉了下来。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也不年轻了。

中年人颇为不甘地问道：「真的没救了吗，先知。」

「不要再这麽叫我了。」

老人摇摇头，失落道：「我不配，也什麽都不懂。」

「如果我能在法则崩坏前成就世界级，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中年人问道：「那能否请来一位世界级呢？」

老人说道：「很难，没意义，也不值得。」

「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潜力了，而且末日也不是那麽好对抗的。」

「就算请来一位世界级，最多也只不过是能强行撑起一片法则相对正常的生存空间，在这个过程中，那位世界级还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