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却是有着些道理。她原本名声败坏,在京城内已被传出各种风言风语,而大人又刚谋回权势,若在此刻行大婚,多少会对他树立威望有不利之处。
旁人许会听上些利害得失之话,但楚扶晏自不会在乎分毫。安排一场成婚之仪可是他思索了良久的事,回想他曾经有多冷落,现下便有多懊悔。
再不成上这一亲,怕是会被他人趁虚而入……
楚扶晏昨日还听闻随侍前来禀报,说温姑娘在街市上和城西金铺的孙六郎话闲了半个时辰。
他闻言一顿,心下想的却是赶紧成完此婚。
成,这婚成定了。
“本王行事,还要看他人脸色?未将城中百姓治上一罪,本王已极是仁慈。”饮完一盏茶,楚扶晏面容凝肃地放下茶盏,命她不必再揉,所谓的流言,他已有了决断。
“夫人放心,本王已抓获了几名散步谣言者,明日便斩首示众,杀鸡儆猴。”
第101章
看来是阻不得这婚事了,她暗自感慨此人凶横,一不小心便将心里话道了出:“大人还是一如当初,生性残暴,如此竟也能掌得天下权……”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掩了掩唇,下一瞬却被此人轻巧地带入怀中,引得玉面一片潮红。
“夫人莫非不喜?”他轻声发问,微灼气息倾落至她耳畔,刻意蛊惑着,偏是未做任何不轨之举。
“夫人想要什么,本王皆会应允。这世上从不听他人之言,本王唯听夫人的。”
温玉仪容色含羞,半晌镇定下心神,柔缓地回应:“愿大人一世安宁便可,我无所求。”
然他着实安分,撩拨完后就势松了手,再未行居心不良的举止,难得将她轻易放了过。
“婚期定于三日后,玉仪还有何话要说?”他微微扬眉,见她羞赧地躲至一旁的椅凳上,假意庄肃道。
心觉离大人好似远了些,她轻挪木椅,无声地靠近:“这成不成婚的,只是个仪式,如今何人不知那城楼上发生之事……”
楚扶晏听着此言颇感烦闷,想她怎能这般轻描淡写,拜堂成亲可是女子的终身大事。
“只是个仪式?之前的洞房之仪未走完,本王懊悔至今,想着终有一日是要补上的。”
想了半刻,他极为抱怨地说道,然话中抱怨的似乎是他自己,不论怎般,这名分是定要给的。
他都已向世人放话了,久久不成婚,又是何情理……
“好,那我便和大人续上那盏合卺酒。”温玉仪倔强不过,垂眸羞然应下,忽地念起远在晟陵的云间香坊,不免懊恼起送婚贴一事。
“可是这么紧迫,婚贴恐怕来不及送往晟陵……”
“昨日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赫连岐和剪雪姑娘会如约而来,”哪知他似做了万全之策,着手之事皆面面俱到。
楚扶晏轻勾薄唇,笑意里掺了欢喜之意:“夫人还有何吩咐?”
不想大人竟将香坊的两位也考虑了进来,当真是无需她过多操心。
她的这位夫君,有时虽瞧着蛮横无理,仔细一想,还是挺有过人之处,她恍惚地颔首,蓦地想起近日他推却皇位之事:“大人竟想得如此周到……”
皇宫大殿之上的龙椅明明是大人梦寐以求,可到了终局之时,他为何舍下不要了……
她思忖不明,时不时抬起双眼朝他看去。
“另外,本王今日还唤了一位故友。”楚扶晏摆袖坐正,深不可测地再斟了茶。
“故友……”口中念着这一词,她一时寻思不出大人有何故友,脱口便问,“会是何人?”
“来了便知……”瞧她端起一空盏便要去饮,他轻盈夺过,顺手往盏中倒了些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