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离城内有些远,电动车嫌亏本都不肯载人,所以山崎荣嘢只好挤公交。

现在是早上十二点半,车上除山崎荣嘢外全是老年人。

年轻人不是外出打工了就是出国打工了,只剩家里的长辈由于年纪太大只能呆在云青。只要不是商业街,目及的人的数量是老年人远远大于年轻人,彰显了云青是一座老龄化严重的城市。

吃枣药丸。山崎荣嘢以此评价。

坐在车窗边看着沿路的风景,现代建筑物慢慢变成了青山绿水,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三、四个人。

山崎荣嘢在终点站的前一站下了车。

她眯着眼,看着马路对面荒凉的一排房屋觉得百感交集。

趁着没车开过,山崎荣嘢过了马路,还要下一小段满是小石头的斜坡才算到达老家。

她数了数:五户。

每一户都大门紧闭,看起来荒无人烟,如果有人开车经过这里,都会认为这是个荒村。

山崎荣嘢走到排在最左边的一户人家门前,露着红砖的水泥墙上挂着一个蓝白色的小牌:1号。

她又将视线放在看起来关的严严实实的棕色金属门上,上面还带着松树的图案。

按了按把手,门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山崎荣嘢一角踏上脏兮兮的猪肝红色瓷砖台阶,在拧把手的同时用身体去顶,“框当”一声,门就开了。

果然,除了晚上永远不锁门。

进去之前,山崎荣嘢回头看了一眼房檐角落的监控。

她走进比外面阴凉不少的大厅,先入眼的是放在大厅正中央的红色木桌 ,上面有着各种颜色的塑料袋,还有厚厚的一层灰。

她抬眼,发现墙上的角落都结了好大一丛蜘蛛网。

这张约两米乘两米的红色木桌是每逢什么节日拿来放贡品祭祖或者拜神用的。

山崎荣嘢走了几步,右脚踢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是一个用竹子做的躺椅,由于疏于打理已经发黑了。

悄悄地走过了铺着瓷砖的客厅后便是用水泥铺成的链接口,前方是厨房,左手边是楼梯,右手边分别是三道门,杂物房,厕所还有她以前和奶奶一起住的卧室。

劣质的木门上透着细细的光,锁口里插着把系着红色塑料绳的黄铜钥匙,山崎荣嘢借此拧开,里面是几乎空荡的房间。

上次来还有柜子呢。

现在只剩以前放着电视机的桌子和一个发白的木箱。

她退了出来关上了门,转而进了隔壁的厨房。

有煤气灶和柴火灶,左前方的角落里还放着干枯的树枝和一摞摞劈好的柴。

山崎荣嘢记得自己会烧火来着,但现在还会不会就不一定了。

厨房还有扇通向后山的门,上面并没有插锁,因为是老式的方形锁,朝着右侧一拉铁钩就开了。

估摸着是年久失修,山崎荣嘢手臂上青筋都爆起了才拉开。

门后面也没什么,一个石制洗衣台,干涸的水沟,长满杂草的田和挡住了半片天空的绿山。

山崎荣嘢又把门关上了,她走出厨房上了楼梯。

楼梯还是水泥铺的,什么木质地板、瓷砖通通没有。

因为奶奶和爷爷的感情不好,前者腿脚不便住在一楼,而后者当然就只能住在二楼了。

两人烧饭都是错开烧的,绝不吃对方一点食物,买什么也是分开买的。

山崎荣嘢记得奶奶离世前有过离婚搬到城里的想法,但全都被子女劝住了,说是年纪这么大了就不要折腾了。

于是奶奶到死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