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季念, 两根手指轻轻捻住他的袖口。
她踮起脚,鼻尖缓缓凑近他的脖颈,保持一点距离, 不去碰到。
季念的脖子修长,线条漂亮不细弱,有健身的痕迹,却和他的人一样内敛, 并不过分硬朗。
喉结倒是很硕大,出现在余光里, 无法忽视,随着叶明芙细嗅的鼻息轻动。
她起初闻得很收敛,气流微弱, 那喉结起伏也小。
植物的干净气味逐渐无孔不入,像是春末夏初湿蒙蒙的水汽,大概是雪松、苔藓、藤蔓和雨后泥土的混合。
叶明芙从不知道她会迷失在一种味道之中,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偏侧的下颏突然顶了下她头颅, 耳边落下一声闷哼。
她脸霎红,回神退后半步。
“你别出声啊……”
季念喉结重重一滚:“抱歉。”
“可能不行。”
叶明芙看了眼他的手表,还有两分半。
她没什么威胁的瞪了季念一眼:“那你低一下头。”
镜片后的黑眸眨了一眨。
季念没丝毫犹豫地俯身, 脸凑过来,手指撑在膝盖上,手背的青筋与掌下的裤褶都显得紧。
一双幽深的眼睛与叶明芙平视, 视线像拉长了的胶水, 极粘。
叶明芙晃神了一瞬,见季念薄唇上的唇珠动了一下, 脸通红道:“再, 再低一点啦, 不是这个。”
季念怔住,几秒后唇线抿紧。
叶明芙被他哀哀地望了一眼,心里和脑子里都乱七八糟,摇了摇头,赶紧抬起手做她原本就想做的事——摸他的头发。
季念一头黑发十分浓密,看上去柔软,摸起来却硬,稍微有些扎手。
叶明芙揉了揉,又把她揉乱的和风吹乱的头发捋整齐,在最后30秒的时候身体向前,闻了一下,终于确认刚刚的猜测。
“季念。”
尾音拉得长长的,季念终于想起来具体像什么。
像缠了几圈后分开,挂连在两根签子间的麦芽糖。
叶明芙:“你偷偷用和我一样的洗发水啊?”
浅浅的柠檬味,难怪她觉得熟悉。
时间正好到了,叶明芙顺势收回手,到半空的时候,季念直起身体,脸颊不小心与她的指尖相蹭。
几乎是同一秒钟,叶明芙看见他的眼皮很有欲望地轻轻颤动。
“没有偷偷。”
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深粉红色,季念用细长的手指抚过刚才碰到的地方,深凝着她,低哑回答。
“起码现在不是了。”
……
五门考试中的最后一门比较水,叶明芙稍稍放松,邀请了季念一起去校内的咖啡厅学习。
看了一个小时专业书,她放松了一下肩部,打开道歉信查看。
当面道歉那天,顾楂和陈渐西都到了,叶明芙妈妈还全程和导员视频监督,情感纠纷学校不处罚,但最后发现顾楂的钥匙是偷拿的,陈渐西在私下传了不少诋毁季念的流言,最后都给予了通报批评。
叶明芙看见陈渐西的名字,折好丢掉,又拆开顾楂的。虽然字里行间还是很别扭,但没有再提到陈渐西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下去,竟然发现顾楂早在三四月份就见过她,还在信里说叶明芙记性不好。
叶明芙撇撇嘴,凝着眼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天——她正好出国玩回来,给陈渐西送水杯、去了趟篮球馆,后来还带飞来京市休假的家人转了转校园。
在和妈妈爸爸见面前,那一天的回忆其实很糟。篮球馆人多,冬尽春来的时候,有人热有人冷,窗户没有打开通风,味道很不好闻。唯一的慰藉应当是馆外那一片花花草草,长得似乎很不错。
理应是重要的一天,但除了这些笼统的事件,其中细节,叶明芙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看了眼旁边的季念,闷闷地吸了一大口热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