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虽然沾染了干涸血迹,却不能掩盖其美感,甚至还多出一股易碎的脆弱,像濒碎的玉,惹人怜惜。
这只手只稍稍顿了顿,便颤抖着、坚持着,忍痛从鲜血斑驳的胸口,取出一支毫无杀伤力的木簪。
普普通通,略显粗糙,甚至当得上一句“颇丑”的评价。
丹卿下意识扭过头,不想看这木簪,很快他又望回来,再三查探,确定木簪对他没有任何危险,这才放心。
原来男人真的只想给他看这丑木簪,并非偷袭?
而且,他居然还在笑!这有什么可笑的?明明他的剑都刺进他胸口了,不疼么?
果真还是有病吧,脑子有病。
丹卿不想再浪费时间,那些煞气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他得带领它们冲出重围大杀四方。
“别走。”容陵的语气透着祈求,鲜血再度染红他干涸的衣衫。
丹卿视线在男人伤口停留一瞬,不知为何,心脏莫名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拧痛。
漫天煞气咆哮,似是催促,丹卿望一眼翻涌的黑煞,随即面无表情地盯着容陵,漆黑眼眸浸着冰冷:“放手。”
“不放。”
丹卿的剑往容陵胸膛又送三分,能听到剑刃划破血肉的“噗嗤”声,饶是如此,男人仍未松开攥着丹卿衣袖的手。他握得是那样的紧,犹如溺水之人遇到仅有的一根浮木。这让丹卿感到很困扰,也很疑惑,他再一次打量容陵,比上次看的更认真。
他的剑伤鲜血淋漓,却面不改色,眉眼下小小一滴血痕,像是泪。
他五官属于最优越的类型,偏凌厉,没有表情的时候应该很凶很冷,会让人退避三舍。但他出现在丹卿面前时,是笑着的,一直在笑。所以丹卿没能察觉他一贯的疏离与漠然,反倒认为这个男人过于自来熟,又有些无赖没眼色,像只赶都赶不走的癞皮狗,而且还是又残又弱的那一种。
“阿卿,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容陵怔了怔,他没有错过丹卿任何一次的眼波流转,内心百转千回,容陵眸中洇出一片水意,这是喜极而泣的泪。
因为激动,容陵不受控制地,想要离丹卿更近一点。
他一动,丹卿神色骤寒,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泛着白,却不知为何,丹卿没有再把利剑往前送。
为什么呢?他似乎并不想伤害眼前这个男人。
真麻烦!他还有事情必须去做。
丹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怎么办?到底杀,还是不杀?
这个决定显然不好下,丹卿愈发焦灼,周身戾气更浓……
第169章
“阿卿, 你果然记得我!”容陵轻叹一声,笑容知足,“这便够了!”
说着, 容陵不退反进,主动向丹卿走去。
丹卿手中剑刃,倏地没入容陵胸口更深处, 容陵一眼不眨, 步履坚定前行, 直至与丹卿脸贴脸, 看清他眸中倒映的狼狈不堪的自己。
如果可以选择,容陵死也不愿让丹卿看见,他平生最落魄的模样。
容陵双臂搂紧丹卿的背,用力扣住他, 不准他离开。
不顾疼痛,容陵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只是忘记了!”
“很快就会好的。”
“再等一下下。”
一遍一遍,容陵语调轻得像羽毛,不厌其烦地安抚着怀中挣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