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眼前的黑衣男子来势汹汹,显然不怀好意,她怎么能说实话。
便别开眼,满面镇定道:“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李成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几句,但此时外头传来些动静。
他心领神会,把画卷重新放好,临走,也没忘把晴雪嘴里的棉布重新给塞上。
晴雪用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抗议,眼神利得似乎能剜下李成一块肉。
李成完成了沈鹤知所有交待,悬着的心终于掉下,他走到石室外头,脱了黑袍,等呼吸到外头清凉的冷风,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主子,您让我问话,我还没问完呢,怎么就让我出来了。”
沈鹤知斜睨他一眼,“她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李成听得云里雾里,“没有,她没有跟属下说啊。”
沈鹤知的眼睛虚望着远方,淡声问他:“若有人突然捧着生人画像至你面前,你会如何回答?”
“这怎么回答啊?”李成不解:“我都不认识那人。”
话说完,李成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什么,犹疑地猜测道:“所以......那画像上的人是公主?”
沈鹤知抬步往前,从容道:“走吧,去实录院。”
他入实录院,跟进自己家门没什么区别,毕竟他当初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那些翰林学士见到他,丝毫未有怀疑,很快就把记录秦香絮的卷轴呈了上来。
来时迫切想看,但等卷轴真落到手中,沈鹤知倒生出怯意了,他这一生少有害怕的时候,但每次,似乎都与央央相关。
那这次呢......
这次也会是
因为她吗?
沈鹤知修长的食指曲起又放开,他稳了稳心神,终于翻开那本记录秦香絮一生的卷轴。
宝令十六年生人。
——与央央同岁。
喜用芙蓉糕。
——与央央一致。
元和四年寻回。
——与央央失踪同时。
地点。
——绥青县
......
待看完卷轴所有内容,沈鹤知捏纸页的骨节早已用力到泛白。
他无所适从地放下卷轴,宽大的右手覆在眼前,瘦削的身躯微微颤动着。
李成见一线晶莹顺着他下颌滑落,不由得惊呼:“主子......”
沈鹤知清润的声线哽咽着:“是我不好,是我眼界狭窄......才会这许多年,都没能认出央央。”
闻言,李成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主子,您这话的意思,难不成——”
“秦香絮......”沈鹤知念这个名字时,显得有些生涩,喉头发哽,“是我的结发妻子,贺央。”
李成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鹤知将手从眼上收回,默默地看着这卷轴,他才刚哭过一场,纤长的眼睫上氤氲着水汽,黑眸本若墨玉,经泪水涤荡后更是剔透。
他今日未着朝服,兼之眼底冷色退却,只剩温柔,比起往日的高不可攀,多了点人情味。
眼角泛粉,映着玉霜般的肌肤,像是桃花覆雪,一眼望去,姝色夺人。
李成知道主子正伤心,但他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小声地嘀咕。
主子哭起来,真的很好看啊......
过了会儿,沈鹤知心底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他默默地将那卷轴放回原处,朝李成道:“走吧。”
李成忙不迭地跟上,问道:“咱们去找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