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太快 太近

当中国500强榜单新鲜出炉，正在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

距离东阳千里之外，西昌火箭基地。

作为大凉山内的一处基地，这里距离市区极远，吃喝拉撒都在基地内解决。

食堂角落里，周墨打了两块「坨坨肉」，配点小青菜，解决自己的午饭。

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因为保密需要，他只出去过两次。

当初随同他来的，还有研究院的四五位同事，初步确定任务后，又从总部增派了部分人手，总人数达到了20人，大部分来自于「机核无人」项目组。

能够参与「这样的项目」，尤其是在钱老的带领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耀，研究院人可以说是每天都打着鸡血，战意高昂。

而唯一的异类，大概就是周墨本人了。

正在吃饭，身后传来了轮椅声，转头看去，那位钱老正在笑呵呵的看着周墨。

周墨赶紧站起来：「钱老，您好...」

钱老摆摆手：「坐，我也就是来吃个饭，你这有位置麽？」

警卫员小刘为钱老拉开了食堂条凳，让其可以直接坐在轮椅上吃饭，而后转身去窗口打菜去了。

随着离开病榻的时间增长，这位两个月后即将百岁的老人，状态反而越来越好。

重拾工作与科研，没有让他疲惫，相反仿佛激活了某种开关，神采奕奕。

在全球范围来说，百岁老人并不少，但能够如此具体的参与实际工作的，实属少数。

钱老坐在对面，就这麽看着周墨，直到后者都有些不自在了，尴尬的挠了挠脸颊：「钱老..

您...有什麽指示？」

「听说你申请了离开项目组？」

周墨带着一点不好意思：「来了也两个月了，而且这边技术问题也解决的差不多了，离了我，其他人也能继续。」

钱老微笑道：「小周，自你来了后，对整个项目帮助很大，但一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无法全身心投入进去，是有什麽顾虑麽？」

周墨立刻拍胸脯道：「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是对项目方向有不同意见？觉得我们不该搞火箭回收？」

周墨：「多少...有一点吧...我们国家工业体系和制度体系特殊，其实没有非搞火箭回收的必要，我们的成本已经很低了，而回收火箭反而会增加造价...」

钱老：「火箭回收，只是一个口子，我向我的学生请来你们，从不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火箭回收。」

简单的火箭回收....估计也只有钱老敢说这样的话。

「比如卫星的自毁丶毁它能力，比如轨道飞弹的常态化部署，比如空间站的太空组装作业..

甚至，月面返回的另一种方案。」

「机核协议的设备自组丶自控能力，非常适合外太空作业，在航天开发上具有独一无二的作用。」

钱老笑道：「许多工作才刚刚开始...小周，现在离去，未免可惜，要不给你放半个月假，松快松快？难道你对宇宙没有好奇麽？我们现在距离宇宙开发，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周墨扒拉着盘子中的坨坨肉，其实他觉得有些油腻了，但依旧只要食堂有，就必点。

最后只能搞起了耍无赖：「钱老，能做的我都做了，这里没了我也能转，我性格比较跳脱，您还是放我回去吧...」

「我女朋友想我想的睡不着觉。」

钱老沧桑但不浑浊的双眼，好似能够看透人心。

「要不我给小翟打个电话？让他劝劝你？」

周墨一秒求饶：「您饶了我吧...会长他会撕了我的。」

钱老笑了笑，不再强求，也没有再提挽留。

十几分钟后，周墨提前吃完离开，这张长桌上，只剩下钱老一人，和警卫员小刘。

钱老用茶水蘸着，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周」字..

而后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了一个「翟」。

但最后摇摇头，将这个箭头又抹去了。

不对...感觉不对...

即便历经一个世纪，拥有人类巅峰的智力和阅历，有些东西依旧想不明白。

但这次事情让他知道..

「机核协议」，好似上天送给人类的礼物..

一个大踏步通往太空的捷径，越是了解，越惊叹其背后的潜力。

但...没有技术会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但凡存在的东西，都有其可以追溯的轨迹...技术也一样。

就好似一望无际沙漠里的每一粒砂，都能追溯到万年前海底的贝壳一样。

即便崛起速度震惊全球丶覆盖多个工业领域，自己关门弟子翟达攻克的那些，也都有着自己的脉络，最多就是强大的执行力和人才聚集效应，让他们效率极高罢了。

似乎思绪捕捉到了什麽，这位老人微微皱眉。

「小飞侠...是太快了，还是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