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阵地的炮兵掩体里,来自波森的保罗·冯·兴登堡少尉正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等着法国人没完没了的炮击结束。这位20岁的年轻军官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法军炮击的震动让他的牙齿不住打颤。
他身旁的阿道夫下士试图缓解紧张气氛,但声音明显在发抖:「少尉,他们说我们的4磅炮百分之百能摧毁法国佬的皇帝战车?」
兴登堡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把握.
这个时候,法国人的青铜大炮终于不再怒吼了,兴登堡赶紧举起望远镜趴到堑壕边开始往外张望。
望远镜里,第一辆「皇帝战车「已经冲出硝烟。25毫米铆接装甲远远看着非常坚固,坦克的烟囱喷出浓烟,仿佛是一头来自地狱的猛兽
「稳住.」兴登堡咽下一口唾沫,「等它们进入300米内再开火。」
突然,领头的那辆坦克剧烈震颤,接着在一团火光中歪斜倒地——它压上了普军工兵连夜埋设的硝酸甘油雷。钢铁巨兽就这样瘫软了下来.不再动弹了,只有背上的烟囱还在继续喷吐黑烟。
「开火!瞄准那辆趴窝的打」兴登堡兴奋的吼声被炮弹出膛的轰鸣淹没。阿道夫操纵的4磅炮吐出苦味酸炮弹,精准命中四五百米外的坦克正面。25毫米钢板如蛋壳般碎裂,各种各样的零件在冲击波的伴随下飞得到处都是
而随着这辆坦克被击碎,战场上至少有一半人傻眼了!
就这?
拿破仑皇帝刚买的坦克就这点能耐?
连普鲁士人的一发炮弹都扛不住?这也太弱了吧?
交战还在继续,已经被顶上战场的六七十辆坦克可不能因为有一辆坦克被打碎就后撤——实际上,就算瓦扬元帅下令后撤,那些坦克上的法兰西坦克骑士也不可能知道,无线电都还没发明呢!元帅的命令得靠骑马的传令兵一级级下达在撤退的命令到达前,所有的坦克骑士还得硬着头皮向前冲.
「该死的」坦克骑士勒克莱尔一边骂一边操纵着坦克向前。
突然,勒克莱尔的坦克剧烈震颤——这辆坦克也压上地雷了。勒克莱尔手中的液压传动的转向杆在爆炸中断裂,他的副驾驶被飞溅的铆钉贯穿喉咙,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去见上帝了。
不好,得赶紧跑!
勒克莱尔是眼见过一台「皇帝战车」是怎麽碎掉的?他可不敢在趴窝的车上继续呆着,赶紧从敞开的驾驶舱后面爬了出去,双脚刚刚落地,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在一发4磅炮弹的轰击下,皇帝战车表面昂贵的钢-铁复合装甲像纸糊的一样撕裂开来。
而勒克莱尔则被巨大的气浪给掀翻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远处,瓦扬元帅的镀金望远镜跌落在地上。他眼睁睁看着六十七辆「皇帝战车」在三十分钟内化作废铁:有的被地雷掀翻肚皮,蒸汽锅炉炸开的碎片削的后面跟着的步兵损失惨重;有的炮塔卡死原地打转,成为普军炮兵校准射击的活靶;最惨的掉进反坦克陷阱,乘员爬出舱盖的瞬间就被一发4磅开花弹炸飞。
幸存的坦克骑士杜邦上尉扯下镶金边的军帽,一把扯下拿破仑三世颁发的「机械骑士勋章」扔进燃烧的坦克残骸:「什麽破玩意儿,刚买的坦克就被打了,全都坏掉了.」
就在这时,普军后方升起八发红色信号弹。隶属于第3军指挥的炮兵群的一百四十四门6磅克虏伯后膛炮的齐射让天空都泛起了红光,苦味酸炮弹落下炸开的「弹片雨」像死神镰刀掠过法军密集横队。只看见穿着蓝色军服,列着整齐队伍的法兰西精锐步兵被一排排扫倒。
哪怕他们都是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丶法奥战争和墨西哥远征的老兵,在面对普鲁士工业化的杀人机器时,也都和皇帝的新战车一样脆弱.
目睹这一切瓦扬元帅浑身颤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直到普鲁士人吹响了冲锋号。他才转向通讯官,声音嘶哑:「给巴黎发电:刚买的坦克被打了,被打了,还没靠近敌人的铁丝网就都被打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