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晚上过去了,劫匪始终没有打来电话,案件调查就此陷入僵局。
源玉子觉得很奇怪,警视厅上下出动了那麽多人力物力,上杉家又提供了不少财力,
怎麽就抓不到一个绑架犯呢?
她指着卷宗角落的一条笔录,询问伏见鹿:「你不觉得这个驶离的警车很可疑吗?」
「有什麽可疑的?我觉得很正常啊。」伏见鹿战术性喝咖啡。
「巡警不是负责疏散现场的吗?医院发生火灾,估计要忙半天,这名巡警怎麽就走了?」
源玉子刷翻页,嘟囊道:「我倒要看看他的笔录.」」
砰的一声巨响,伏见鹿一巴掌拍在卷宗上,刚翻起的纸张瞬间压缩。
要是让源玉子看到巡警的笔录,她就会意识到,伏见鹿找手机的事情是在撒谎,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由此进一步质疑伏见鹿对木下翔仁撒谎的动机「给后辈留点面子,」伏见鹿肃然道:「他也有他的难处啊!」
源玉子一脸莫名其妙:「什麽难处?」
「你说呢?」伏见鹿把问题抛了回去:「能让一名巡警在需要他的时候离开岗位,你觉得会是普通的难处吗?」
闻言,源玉子一瞬间脑补了小巡警挽回未婚妻丶父母即将离世丶儿子骤然天折之类的戏码。
她语气沉重道:「是他的老婆要生了?还是他的父母出车祸了?」
伏见鹿一本正经道:「都有。」
源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能理解后辈为什麽会临阵脱逃了。但她不明白为什麽不能看笔录,难道她看了就是不给后辈面子?
伏见鹿趁热打铁,顺势补了一句:「当时他万分纠结,内心痛苦不堪,但还是选择坚守在一线岗位」
源玉子肃然起敬,如此坚定的信仰丶如此崇高的精神,让她决定要带着尊敬的态度阅读笔录内容。
伏见鹿话还没说完,他图穷匕见,歪曲事实道:「当时我在找手表,恰好路过,得知此事,实在不忍心,就让他开警车回去了要是事后上司盘问起来,就说是我开警车走的,把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由我这个前辈来承担。」
源玉子对后辈的尊敬一下转移到了伏见鹿身上。
她追问道:「所以你那个时候不接电话,不是因为一直找不到,而是在帮后辈坚守岗位?」
「不,我就是在找电话。」伏见鹿说。
要是在这种细节上撒谎,很容易露出破绽。当时有不少巡警在场,自然知道伏见鹿是否参与过疏散任务。
源玉子刚升起的尊敬顿时消失无踪。
她撇了撇嘴,批评了伏见鹿几句,让他以后不要做帮人承担责任却又推卸责任的事情。
放在以往,源玉子肯定要大批特批,甚至记录在小白本上,但现如今伏见鹿命不久矣,她没办法对一个将死之人太过苛责。
见源玉子信了自己的鬼话,伏见鹿这才松手,继续喝咖啡。
源玉子翻阅笔录,不出意料,那名巡警声称是前辈伏见鹿借走了警车难怪木下课长会第一时间上门,换做是她,看了这份虚假的笔录,也会怀疑伏见君有问题。
这下调查文陷入了死胡同。
源玉子啪唧一下趴在桌面上,双手前伸,颇感疲惫,呆毛都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忙了两天,依旧在原地打转,没有丝毫进展,就连上杉紫苑是否真的知道解毒之法都不能确定,由不得她不焦虑。
伏见鹿适时凑近了,小声说道:「累了吧?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你一点都不着急吗?」源玉子侧头趴在桌面上问道。
「急啊,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伏见鹿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要小心东京警视厅的能力,这麽多刑警参与搜查,半个东京都在封控,肯定能找到上杉紫苑的———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也对—
源玉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决定返回家中休息。
自昨天伏见君告白,她还没有享受过情侣独处时光。正好平樱子今天又出门去和小夥伴去玩了,没准她和伏见君能在家里做点有别于普通朋友的事情源玉子光是想想就有点脸红,小心脏碎碎加速跳动。
春宵苦短,要及时行乐啊!
念及至此,源玉子倍加珍惜和伏见鹿相处的每一秒钟。
他们步行回家,两人各自怀揣心事,都没有开口说话。
源玉子率先进门,打算回房间饰一下,让自己漂漂亮亮的,略微散发一下魅力,必能让伏见猪口水直流。
届时她推一下,证明自己是矜持的淑女,再半推半就答应,跟伏见鹿牵一牵手,岂不是美滋滋?
但伏见鹿惦记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一把拽住源玉子,表示在客厅沙发上眯一会就行。要是回房间睡觉,搞不好会睡过头,影响晚上睡眠。
「在丶在客厅吗?」源玉子惊了:「真丶真的要一起睡?」
「对啊,怎麽了?在警署不也经常睡午觉吗?」
伏见鹿搬来录音机,插入磁带,开始播放。为了以示坦荡,他率先在小沙发上躺下,
肚皮上搭了条毯子,在悠扬的音乐声中闭上了眼晴:「你可以躺在大沙发上睡。」
源玉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是睡午觉,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怨气,着小嘴怒锤靠枕,假装在把它锤松软。
不解风情的家伙!
源玉子轻轻「哼」了一声,躺下时不小心吸气,哼声变成了小猪叫。她觉得丢脸,小声狡辩说自己是在假装打鼾。
「快睡吧,梦里什麽都有。」
伏见鹿睁开一只眼,确定源玉子闭上了眼晴,这才安心放松下来。
不知是不是在磁带的催眠下,源玉子真有了几分困意。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