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
黑色斗篷男狼狐翻滚,那一记化作长鞭的黑影却仍然划过了他的胸膛,撕裂的刺痛感迅速在蔓延开来。
他面色凝重,那空落落的感觉也让梅丽雅愣了半响。
「—你的心脏呢?」
她震惊地望着黑色斗篷男,这个人的胸口处空荡荡的,他的心脏不翼而飞,也正因如此才让他逃过了刚才那一记重创。
黑色斗篷男紧捂胸口。
他不知道为什麽战局持续了这麽久,千面魔女却迟迟没有出现。
千面魔女只需要打一个响指,就能团灭这支由囚犯组成的叛军,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囚犯们的行动,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得了暴食王,第四层级一定还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
一定还有隐藏在别处的敌人!
继续在这里缠斗下去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里,黑色斗篷男说道,「殿下,暂时撤退吧,我们退去中庭!」
闻言,大皇子的面孔顿时因愤怒与屈辱扭曲在了一起,但是面对越来越近的叛军,他还是听取了黑色斗篷男的提议。
「休想!」
梅丽雅正欲追赶,却见黑色斗篷男左手一挑,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她侧身一躲,两个早已被火枪命中失去了生息的狱卒与她擦肩而过,那死不目的身体忽然膨胀了一圈,紧接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漫天血雨飞溅开来。
尸爆摧毁了摇摇欲坠的屏障,也让索兰因脱力而单膝跪地。
在迎面而来的馀波到来前,黑影将他拦腰卷起,拖拽去了安全的地方。
那又是什麽鬼把戏?
梅丽雅恶狠狠地瞪了远去的黑色斗篷男与大皇子一眼,又冲着索兰说道,「记着啊,你现在欠了我一条命。」
「塞德里克呢?千面魔女呢?典狱长又在什麽地方?」
一路上,大皇子紧握拳头,他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这本应是他登上王位之前一场漂亮的胜利,将会在帝都奠定他不可撼动的地位,然而最近却诸事不顺,让他竟然狼狐到被一群临时组建的囚犯队伍打得节节败退。
「要是塞德里克在这里,也不至于如此狼狐!」
他自然而然地责怪到了擅离职守的塞德里克身上。
他也万万没想到一个作为王室的「棋子」的勇者竟然会让他如此失态。
「殿下,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典狱长。」
黑色斗篷男无视了大皇子的抱怨,冷静地提醒道。
魔王丶勇者索兰还有那支临时组建起的叛军都不足为虑,他们真正要提防是干掉了暴食王,在第四层级引发暴乱的人。
他很确信那个人没有出现在叛军的队伍中,这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这让他想到了那两个仍然底细不明的外来者。
漂冬魔女,还有一个与魔女同行,又似乎与紫罗兰公社来往密切的青年伊森。
按照皇子殿下的计划,两人应当已被禁卫逐个击破,考虑到他们的危险性,对于两人的命令是「生死不论」而非「活捉」。
不过直到他们将巴尔蒙押送进监狱之前,也没有听说到有关两人动向的汇报。
禁卫的行动会如计划中一样顺利麽?
正当黑色斗篷男陷入思考之际,走廊里的一个标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心!前有吸血鬼!」
这是通向第五层级中庭的道路,
奇怪,这里之前有这个牌子麽?
黑色斗篷男握紧了手中的细剑,因为他已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他示意大皇子待在原地,自己则循着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黑暗深处传来了叮铃铃的声响。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你到底能不能行?」
黑暗深处传来了几人的交谈声。
黑色斗篷男很快意识到有囚犯正在越狱,他注意到了一名狱卒的户体,致命伤是他的脖子,他们倒在了牢房的铁栏杆前,他几乎立刻想像到了这名狱卒遇害时的景象一一他在接近牢房里的囚犯时遭到了袭击,囚犯咬破了他的脖子,破坏了他的气管,让他没法呼救。
他连忙躲进了阴影之中,借着火把的光线,黑色斗篷男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美艳的吸血鬼,据说是某个吸血鬼族群的始祖。
在黑市的拍卖行上被卖出了极高的价格,后来被某个贵族少爷调教成了宠物,还有牢房里有着一双长耳朵的人,他也曾在三公主举办的宠物派对上见过这个人。
可是这些「宠物」为什麽会出现在监狱里?
「你先别吵!」
那美艳的吸血鬼忽然开口说道,「我闻到了一股怪味。」
「什麽怪味,是有狱卒过来了麽?」
「不是,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像是风乾很久了。」
吸血鬼朝着黑色斗篷男藏匿的地点瞧了一眼。
刹那间,黑色斗篷男理解了一些。
这些「宠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一一那一夜辛普勒家族举办的宴会出了问题!
他也出席了那场晚宴,知道三公主和法比乌斯正在庄园的别馆聚会,他们总会带着自己最满意的宠物出席聚会,仔细想来,三公主和法比乌斯也正是从那个晚上变得不正常的,连带着还有所有参加了那场聚会的年轻贵族。
在回家后,他们的性格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
这一定也是魔女的把戏。
黑色斗篷男静悄悄退回了大皇子身边,事洁要比他想像中还要糟糕许多。
勇者索兰带领叛军冲破了监狱西区的防线,而第五层级的犯人逃出了牢房,他们正在策划一场暴动,亏面魔女更是下落不明,要不了多久,第五层级也会陷入失控。
这一次的暴动要严重得多,或许也是监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陷入失控状洁。
「殿下,中庭已仞不再安仗了。」
他带回了这个坏消息。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请不要担心,我会设法将你转移到安仗的地方。」
「在那之前。」
大皇子冷声僵道,「杀了巴尔亻。」
他要亲手完成这件事。
即使他最终要撤离这座监狱,也要确保那些来迎接巴尔个的人前功尽弃,他无法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救走这个流淌着罪人血脉的男人。
他加快了步伐,右手紧紧握在配在腰间的皇家细剑之上。
回到审主室,大皇子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子。
「给我停下!」
他向围在巴尔个身边的医生发号施令,他该一剑刺穿巴尔个的心脏,却又觉得这麽做或许对巴尔个来僵太过轻松了。
然而这一次,医生们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他们仍然在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每个人看起来都绷紧了神仞。
「你们聋了吗?」
大皇子喝问道,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审主室里的变化。
不知何时,这间屋里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她有着金色的中发,头顶上有着一撮呆毛。
老者穿着女麽制服,脸上的皱纹将她的眼晴挤成了一纱缝。
她犹如监工一般注视着医生们的举动。
「殿下,我的孩子承亻你的关照了。」
她的声音饱含怒意。
黑色斗篷男立刻做出行动,他再一次挡在了大皇子身前,手中的细剑划出无数残影,直逼老者而去,然而在剑花触及老者之前,他便停下了动作。
他看见了被老者捏在手里把玩着的透明容器,容器里的心脏仍在此动着。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只剩下了医生们所发出的响动。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那脚步杂乱无章,一听便知道人数众多。
「你是怎麽一一」
黑色斗篷男的质问夏然而止,老者手中的匕首贯穿容器,穿透了那仍在动着的心脏,他猛然一证,死死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上。
当瓶中的心脏停止跳动时,他也随之倒在地上,眼里再也没有了光亮。
那些脚步声也一路狂奔到了审主室的门口,见状大皇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出现在门口的不再是狱卒,而是被梅丽雅扶着的勇者。
他被人簇拥者,可这一次簇拥者他的却不再是阿识奉承的贵族,也不再是效忠于他的帝减人民,而是一群手执武器,发动了暴乱的叛党。
大皇子拔剑,一路退到审主室的角落,他胡乱挥动着剑刃,模样滑稽可笑。
他声嘶力竭。
「退下,给我退下!」
他的后背死死抵住了墙壁,「我是帝减的皇子,未来的国王,你们谁敢杀我?谁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