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普拉米亚:神经病啊?!(1 / 2)

第1050章 普拉米亚:神经病啊?!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你怎麽有些失望的样子。」

「不,不是……只是……」白鸟任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难以想像。」

笠仓那海的真实性格是让人很想敬而远之的。

长久的拉扯的爱恨已经消磨掉了她正常的情感反馈能力,她确实是个情绪难以克制,会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难以自拔的人。

想到自己还有过那麽一瞬间迟疑,她会不会是当年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个女孩,白鸟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有可能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被扭曲成另一个样子吗?

「如果正常工作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人,我应该会觉得麻烦或者难缠的。」白鸟任三郎苦笑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性格这种东西还会是苦难的结果。」

「不要因为这种原因就轻易同情每一个这样的人哦。」唐泽的态度没什麽太大变化。

他只是看着远远依旧蹲在路边,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车钥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笠仓那海。

「她是很值得同情的,但她的不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她当然可以向其他人求助,也可以表达自己的痛苦,可想要通过另一种更极端的方式方法解决问题同样不合适。我们也只是无辜路人而已。」

可能是得到了唐泽的保证让她格外安心,借着向白鸟阐述案情的机会,笠仓那海多年来找不到出口的痛苦和不安得以释放,她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与男友纠葛的前因后果丶种种细节说了个一乾二净,也将今天自己出来看电影的打算和盘托出。

她母亲早逝,和父亲关系不和睦,之所以会被男友染井芳郎骗财骗色,浪费7年青春,根本原因是这是她渴望和不愿意放手的难得的亲密关系。

所以当发现自己被欺骗和背叛之后,她的愤怒甚至比被骗光了钱财本身还要剧烈,由此产生了杀死染井芳郎来报复对方的想法。

「……真是意外的冷静啊。」白鸟任三郎挑了挑眉毛,「唐泽君,不是一向很容易共情和同情受害人的吗?」

「我确实同情她,因为这件事更大的过错无疑是她那个骗子男朋友造成的。我只是觉得,她自己也有一些问题,不能完全将所有问题用一句『被欺骗』轻飘飘地带过去的。」唐泽垂下眼睛,勾了下嘴角,「不知情和被迫犯下的恶,同样是恶不是吗。」

「我倒不觉得呢。」白鸟任三郎摸了摸下巴,「不能苛刻地要求每个人都是绝对理性的人。哪怕是她真的犯罪犯人了,法官都会把一个人的主观故意与否,其与死者的关系和情感因素纳入考量的。『恶意的程度』,有时候是有意义的,唐泽君。」

唐泽抬起头,意外地看了白鸟任三郎一眼。

「第一次听白鸟警官这麽聊起善恶观念呢。是你过去想要当律师,看了很多法律条文的原因吗?」

「即便是现在,我也会经常看法律相关书籍。这是爱好,另外,刑警也确实应该多了解一下法律和案例。」白鸟任三郎强调道,「就比如染井芳郎,哪怕他和笠仓那海存在长达7年的恋爱关系,由于他挪用和侵占笠仓小姐的钱财期间保持着其他情感关系,有主观故意隐瞒金钱使用的倾向,只要笠仓小姐积极配合我们调查,做出扎实的证据链,这个金额足够他在牢里呆很久了。」

笠仓那海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她的杀意源自长久的个人利益和情感损失。

染井芳郎要真的被弄死了,肯定也是个受害人,但他的死亡有极大的咎由自取的成分。

大众朴素的正义观念和法律有时候不完全相符,可法律追根究底是基于人治的一种秩序,是不可能和大众的情感背道而驰的。

法官一定会将这些要素纳入考虑当中,并在最终影响量刑标准的。

「所以,你是认为凶手行凶的理由和动机同样重要的那类?」

「那是当然。警察在实际执法中也面临很多危险,配枪就是为了预防和对抗这些人身威胁,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有时候,我们也会面临不得不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来保护自己和大众的选择……」白鸟任三郎笑了笑,「我之前说自己是因为那个女孩才改变了想法,想要做警察。这确实是事实,不过……」

不过,人生规划可以儿戏,实实在在的生活和经历却不会。

已经成年很多年的白鸟任三郎当然不是一时兴起,一拍脑门做出的选择。

「不过我在认真对比和揣测自己的想法,以及两个职业的差别之后,我得承认,我更愿意做一个警察。审判和裁决固然重要,也总得有人去做那个举起枪的执法者吧?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麽不是我呢?」

白鸟任三郎的笑容很放松,让唐泽原本带着一些自嘲和揶揄的表情都不禁愣了愣。

「……真看不出来。」

「什麽看不出来?」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信念的那种警察啊。」

「喂喂,唐泽君,我们当警察的都是要宣誓的……这本来就不是玩笑话……」

「医生理论上也要宣誓的,但我遇到的,嗯,有所欠缺的医生,确实不少了。」

想到风户京介以及被人暴打一顿之后收押的木原川,还真的反驳不出来的白鸟任三郎:「……」

「唐泽哥哥不要这麽说嘛。」

出来玩了一趟莫名其妙跑警署来的几个小学生,虽然真的感到莫名其妙,兴致还是不错的。

他们不是第一次到这边来了,来警署做个笔录什麽的,就当走走消食算了,能多抓住几个坏人,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做完笔录出来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玩的几个人迎面就听见了唐泽和白鸟任三郎的这番对话,吉田步美连忙这样开口。

「能抓到犯人就是很厉害的警察先生了哦!」

这样讲着,吉田步美将一串纸质的樱花手环递了过来,直接挂在了白鸟任三郎的手腕上。

与她在电影院里给可乐的纸杯做的一模一样,或许是因为这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制作,比那一条还要更加精致一点。

「这个送给你,作为帮助了别人的奖励!樱花是所有警察都会戴的花吧,是坚强丶温柔丶正义之花哦!」

白鸟任三郎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这丶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剪一串小樱花这种手工,在家政课普及,各种手工都会成为基础教育一部分的日本很常见,但这句与他的记忆当中如出一辙的话,就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得出来了。

白鸟任三郎的指尖按在这串和真正的樱花一样柔软脆弱的纸条上,本能地紧张起来。

「是小林老师啊!我们的老师,这个花也是她上次教我做的……」

「小林老师……?啊,我记得,你们几个好像是帝丹小学……」

「那个……请问……」

就在白鸟任三郎蹲下身,认真询问步美的时候,迟疑的柔和女声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闹哄哄的熊孩子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向了办公室门口的人影。

「啊,是小林老师!你怎麽来了!」

吉田步美的笑容扩大了不少,其他的男生则齐刷刷地后退了半步。

「你们几个没事啊,太好了。」小林澄子的视线从五个孩子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气,「这边的警署突然通知我说,要感谢帝丹的学生拾金不昧,还协助帮忙调查犯罪团伙什麽的,我以为你们几个又……我正好就在涩谷这边吃饭,就顺利过来……」

「诶,警察先生打电话过去了吗?」吉田步美茫然地转过头,看了看白鸟任三郎。

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同样一片空白之后,她和几个同学交换了一下视线,都有些迷茫。

「做好事得到鼓励不是好事情吗?」深藏功与名的唐泽微微一笑。

他趁着大家分开做笔录和调查的时间,偷偷摸摸趁机去给别的基层警察说了一些类似,孩子们今天本来是想要玩乐,被这件事情耽误了心情很不好之类的话,委婉地撺掇他们给学校,或者起码给老师打个电话,口头表扬一下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朋友。

免得因为自己的干预,导致没有机会破获杀人案的白鸟任三郎错失了和缘分的初遇什麽的……

「是啊,既然你们都没事,那这不就很好吗?」小林澄子半蹲下来,拉住跑过来的吉田步美,露出柔软的微笑,「老师说了,想要加入你们的侦探团呢。我是你们的指导老师,对吧?」

她说完,笑着抬起头,冲呆呆直视着这边的白鸟任三郎歉意一笑。

「我的学生给您添麻烦了。这边的调查结束了吗?那,我就先送孩子们……」

「不,是我给他们添麻烦了。」回过神的白鸟任三郎反应极其迅速。